迟来的此篇
这篇文章的原定的标题是“写在35岁之前”,我本来是想写在35岁之前写的,但是因为遭遇裁员,身体健康出现问题,家庭危机等各种原因,导致我一直无暇着笔。一直到今天,我正式35岁了,才不得不面对现实,写下此篇文章。
尴尬的35岁
35岁,一个尴尬的年龄。与25岁时的我相比,我并没有成熟多少,却因为社会和职场带来的压力和焦虑,让我比25岁时少了几分信心,相比之下我更像是一个被社会抛弃的中年男子。古人有云“三十而立”,按此推断,我应该立了5年了,可是我感觉自己只是老了5岁,而不是成熟了5年。按照以往的经验,35岁正是年富力强、心智成熟、身体成熟的时候,正是一个人能力达到顶峰,社会认可达到峰值的年龄。但现在的社会,35岁的我已经被社会和职场抛弃了,成为了领导和老板口中的低潜力员工,成为裁员计划中的一员。也成为了25岁的年轻人嘴里的“老家伙”。
计划中的裁员计划
今年2月过完春节回来的一天,领导突然在飞书上叫我去谈话,当时我就知道,我要被裁员了,除了时间比我预计的早之外,一切都有迹可循。按照年前的考核结果,我又一次被打了C(尽管年中考核的时候,我拿到了B,下半年工作也没有出什么问题,都能如期交付,产出质量也都有保障)。
之前在23年底的考核给了我一次C,当时给我说原因是我有两次项目延期。我不去争辩什么,因为第一次延期确实是我的原因,但第二次的项目我却是尽了最大的努力,加了最多的班,干了最多的活,甚至在我车祸住院回来之后,连续加了一个多月的班,最后项目做成了,成果成了别人的,我又一次背了延期的锅。尽管在项目一开始的时候我就非常明确说明了项目排期严重不够,也在争取更多的排期时间,但我的领导、技术部的领导却不愿意给更多的时间。
在吃到了23年的教训之后,我就知道那次只是我侥幸没有轮到而已,有句话讲叫“消灭你,与你无关”。因此,在25年春节前告知我绩效考核又是C的时候,我知道这次并不是我的表现造成的,只是需要有一个人是C而已,只是这次到我了而已。尽管已经对这种公平的不公平见了多次,但是从小接受上进思想教育的我,还是在听到结果后感到无地自容,气愤,羞愧、气恼,心酸,各种说得上来的说不上来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。
因此对于这次谈话,我也不知道说什么,尽管有非常复杂的情绪在里面,我还是平淡的接受了结果,我不太喜欢争辩什么,在我从小接受的教育中,争辩似乎是一种无底气的错误的行为(尽管我知道这是一种错误的观念)。
2月最后一周,技术部领导在微信上叫我去了一间小办公室聊天,我对他没有什么情绪,反而是他有点尴尬的提到“还以为你把我微信删了呢?”尽管我确实想过删掉他的微信,因为留着确实挺尴尬的,本来也没有在微信上聊过几句,但我最终还是没有。我这人向来不太愿意与人起冲突。而且我想了想,删掉不删掉,都改变不了什么,就这么着吧。那次聊天的具体内容我不想赘述什么,大家都默契地避开了裁员这个话题,心照不宣地保持着合格的成熟的职场人应该保持的体面。就像外交场合一样,双方外交官就XX事交互了意见和看法,我们也就以后的打算和计划交流了看法,不咸不淡。
最后一天下午4点,我交接完毕,骑着我的小电驴,离开了工作了4年多的公司。下楼时遇到了一些别的组或者部门的人,打个招呼之后,就此别过,我没有对他们说我要离开,但他们其实早就知道了,因此对我的离开也没有什么惊讶,我也只是简单的说“我要走了,拜拜”。互相道别之后,还是有点感慨,尽管微信上大家都还有联系方式,但以后想再聊聊天,也几近不可能了,毕竟工作是大家最大的交集,离开共同的职场,大家就基本没有什么共同话题了。
骑着车,阳光温柔地洒在我的脸上,那是我4年多第一次在下班后看到太阳,那一刻,我心静如水。
健康与工作
像我这样的普通人,没有天赋,也没有能力,只能靠自己的努力工作,才能成为大家嘴里的合格或优秀的员工。因此不出意外,我也通过努力成功得到了一堆合格职场人都有的健康问题。比如脂肪肝、肺结节、甲状腺结节,超重、尿酸高。这些年随着工作,身体就像得不到保养的机器,慢慢地出现了各种毛病。没办法,普通人就是靠青春换钱,靠健康换钱、甚至靠命换钱。你说有多少人工作一些年后身体还很健康的,其实大家都嘴上说惜命,却又都转头就努力投入到格子间中,继续拉磨转圈,普通人就是这么悲催,面对自己的健康问题,在现实的经济压力面前,主动自我安慰自我欺骗。
我17年时27岁,刚做过近视手术,担心之后继续整天写代码,手术的效果能维持多久。那时候我在想,我努努力,在这一行工作到35岁,挣点钱,之后就不用每天对着屏幕了我那时候真是自信,也对大环境非常乐观,以为会经济会一直蒸蒸日上,至少在我转行之前。现在想来,那是我真乐观。根本没有意识到,下一年,互联网环境、经济、国际关系将会开始发生剧变,也根本不会想到疫情的发生以及后续的次生灾害。
就这么,我到了35岁,工作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,健康问题却一个不落的如期出现。我结婚多年,一直没有孩子,除了因为夫妻经常出现争吵之外,我并没有想过工作压力带来的健康问题也是一大因素。直到,迫于父母催生的压力,去年我去医院检查了下。现在看来,不止是工作没成果,健康有问题,连要个宝宝都有问题了,而这也带来了我我失业后的一系列后续问题。
失败的独立开发
我大概是17年知道的独立开发,当时对这个理念深表赞同。从那时起,我算是国内第一批接触到独立开发的人,但也仅限于接触,仅此而已。我高中的时候就对互联网感兴趣,那时候我就想写一些程序让大家用,但受限于家庭条件和个人认知以及没有考上本科,我一直没有能力去实现。好在我经过各种努力,最终侥幸进入了这个行业,从13年开始,正式开始了前端开发的职业生涯。当时前端是我能接触到的门槛最低的开发工作了,其实我更想做的是服务端开发,只是技术水平不够,身边也没有一个人是做这行的,一切都要靠自己摸索。受限于自己技术水平和认知水平,我一直停留在想一个idea,写一个demo,然后放弃的循环中。
17年的时候,当时认知还是停留在钻研技术的阶段,我痴迷于研究各种技术方案的实现,一直在寻找各种NB的技术架构。而钱迹记账APP的作者首富,也是在17年的时候,开始了他的独立开发历程。那个时候,他还在望京SOHO的陌陌上班,业余在写钱迹APP的代码,而我在离他不远的绿地大厦,在一个小的创业团队里呕心沥血,期望和这个我喜欢的团队一起努力走上人生巅峰,直到20年疫情到来,团队解散。我的人生巅峰梦想就此戛然而止。而钱迹已经蒸蒸日上,势不可挡了,此时的首富同学已经成为独立开发的楷模和榜样了。
团队解散后,我还是想继续写代码,继续努力,像继续在这个行业里走下去,在瞎折腾了几个月独立开发无果后,我又继续去上班,也就来到了我上一份工作的公司。再后面的事情就是现在的样子了。
我也终于认识到了自己在尝试独立开发上的问题,就是空想,把精力浪费在空想代码实现的细节上,回避产品的问题。一直隔岸观火,却不付诸行动。
因此我花了一两个月时间,写出来了一个工具小程序,从前到后,每一个细节都是我制造出来的,虽然很简陋,但对我来说,却是我工作这么多年以来,自己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完整作品,我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理直气壮地说这是我的作品。尽管上线之后,反响平平,没什么反馈,甚至连负反馈也没有几个。
第一个产品失败后,我又折腾了几个月做了第二个小程序,一个路亚社区小程序,还是从前到后,每一行代码都是我实现的,也写了严肃意义上的产品型后端项目,最近上线了,依然没什么反馈。
虽然独立开发失败了,但我终于迈出了实质性的第一步,尽管把东西写出来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。
家庭矛盾与孩子问题
我结婚多年,一直没有孩子,父母那边给的压力也与日俱增,我经常睡不着觉,压力大的时候,和伴侣经常吵架,感觉到自己人生很昏暗,也很孤独。我一直夹在父母和伴侣中间,伴侣的年龄也很大了,备孕检查也出现了一堆问题,我自己也一堆问题,尽快要一个宝宝是我们目前面临的不能拖延的问题。
哎,算了,不写了,太难过了。
转型服务端开发与求职受挫
经过大半年的蹉跎,以及备孕失败,钱包也空了,我还是要面对找工作吃饭的问题,目前我正在找PHP相关的工作岗位,为什么选PHP这个没落的语言,一方面是我确实挺喜欢这个语言,另一方面是我觉得这个PHP是我目前转型服务端开发最简单的语言,我用PHP写过一些项目,也写过很多代码,所以我觉得PHP是我目前转型的 easiest language。至于为什么要转型服务端开发,一方面是我觉得前端各种层出不穷的框架和工具,很多只是在解决开发的问题,很少在解决现实世界的问题,在我看来,技术是手段,而不是目的。另一方面,我是想延长自己的职业生涯,创造出自己的作品。
但是现在大环境太差了,PHP的岗位也很少,很多公司都在转型到其他语言,比如Java、Go等,再加上我本身只有专科学历,很多职位都是已读不回,我也在考虑是否要转型到其他语言,但是我还是想尝试下PHP的岗位。如果实在不行,我还是做我老本行,前端开发。毕竟吃饭是现实问题,我不能因为工作不满足而选择不工作。
这几日,因为求职受挫,我非常焦虑,也非常难过,经常感觉自己明明很年轻,却在社会上找不到自己的位置。我一直没有和朋友联系,就是怕他们知道我现在连工作都没有搞定,浪费了大半年的时光,无颜见他们,尤其是最开始带我入行后来又内推我进入上家公司的坤哥。我尽量隐藏自己的任何信息,羞于被任何人发现。
有时候,我甚至想,我死了算了,一了百了,也不用面对自己给自己的桎梏,也不用管自己给自己戴上的任何枷锁。
失败的35岁
失败的35岁,有时候想想,死了算了,不用面对父母那边催生的压力,不用面对伴侣的不理解,也不用把糟糕的情绪传染给对方,不用担心房贷,不用担心自己的健康问题,也不用担心承担不了朋友的期望带来的自我谴责和羞愧
总结
本来上午和同样中年失业中年生病的老陈聊天,互相鼓励互相安慰,自己的难过和伤悲稍稍缓解了,本来想写一篇文章,能进一步缓解痛苦,没想到,越写越难过,就这样吧,不写了,我有点想哭